《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》(三卷本)是一部教育巨著,有550余万字,囊括了全国各地26个民族的教育史,是一项浩繁的编写工程。单从这一点来说,它就具有艰巨性、首创性和填补空白的意义。
上下五千年中华民族的历史,是56个民族共同创造的历史;中华民族的教育事业,也是56个民族共同创造的事业。离开55个少数民族的艰苦卓绝的奋斗,不可能有今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繁荣;离开55个少数民族的共同努力,也不可能有今日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辉煌。因此,编写历史应有少数民族史的地位。纂修中国教育史就应有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的光辉篇章。从这一点说,《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》实属还了历史欠债之举,也是破天荒的滥觞之作。它的出版,为中国教育史的科学体系,拓展出一个崭新的研究领域,历史越往后发展,就越会显示出它的威力和价值。
众所周知,修史是一件极为艰苦的事情,何况是修从未有过的少数民族教育史。我国少数民族及其教育,向来发展极不平衡,对其教育史的研究更是落后。不少民族的史料,既缺古典文献可考,又乏口头材料可录。在文献资料不多,甚至一片荒漠的条件下来做这么大的文章,是要有一点拓荒精神,一点追求真理的勇气的;也是需要一点吃苦耐劳、甘于坐冷板凳的学者风格的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有一些而立之年的年轻人,没有被金钱诱惑,甘于清贫、寂寞,投身修史事业,确实不容易。
修史,最要讲究史料的真实与翔实。突出一个“实”字。《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》洋洋数百万言,在史料欠缺条件下,仍然做到了这一点,可谓难得,其材料也就很珍贵。它筛选掉不确实的传说,精选可靠之言;它作多角度的比较,选其实者、要者用之。比如云南有好几个民族———基诺族,纳西族摩梭人等,都有“孔明南征”到过本地开发的传说,并以“孔明帽”、“孔明灯”等为佐证。而这一文字史时期的史话,却不见文献的确切记载,就值得考证商榷,不宜作史实讹传下去。但民族的史前传说,如本民族从“葫芦人”长出,老大是本民族,老二、老三是其他民族,都把本民族放在第一位等,这就可以用来佐证本民族是当地土著民族之原始史。由于民族教育史的文献资料少,有些作者只得运用田野调查法,采访民族长者,听其口传、唱史,从纷繁杂乱的口头材料中去“淘金”,终于写出实实在在,翔实可靠的教育史书。这又是一个值得称道的特点。
修史不是写“志”,它要求有史有论,论史统一。《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》能做到以马克思主义史学观为指导,对一些重要的史实,都作了分析、评价和讨论,恰如其分地在史的基础上作论,在论的指导下修史。比如,蒙古族古代有一位在文字教育上作出杰出贡献的大师萨班,他著书立说,竟有19种之多,内容涉及宗教历史、语言文学、医学、音乐艺术,还有诸多宝贵的教育思想伦理等;同时又收徒讲学,其成大器者颇多。书中对他作了准确的、有分寸的评价和论述,称之为教育理论家和教育实践家,这就突出了修史的特色。又如彝族的“毕摩”,对其在历史上的传播文化、教化民族的作用,作出分析与肯定。对各民族的宗教的影响与教育作用,作了阐述与评论,等等。都体现了修史的要求和标准。
《中国少数民族教育史》还有两个特点:一是有新意;二是有借鉴作用。如古代毕摩的考核制度和方法、基诺族的原始社会教育内容和方式、藏族古代的有文字的医药学、天文历算教育以及现代的异地培养教育等,其材料都比较新颖,其经验也可借鉴。